有这样一个数学特别优秀的孩子，从小学到高中参加各类数学竞赛，获奖无数。小学毕业的时候，首都5所名校（名校的名字我就不公布了）都给他发了录取通知书。初中毕业，还是这几所名校又都争着要录取他。

其中有一所学校的校长特别拼——找到这位尖子生家长，说：“请您放心把孩子交给我。您为我们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孩子，我们肯定还您一个更加优秀的孩子。就只为了这个孩子，我们会把全国数学竞赛的名教练请到我们学校来，免费培养这个孩子……”。家长快哭了，为孩子的优秀自豪，也为遇到这样的校长而激动。

孩子真的非常争气，一路过关斩将。

到高二的某一个星期天，家长突然发现孩子没有去参加数学培训了，也没在意。第二个星期，家长又发现孩子没有去参加培训。家长觉得异常，问孩子原因时，孩子哭得撕心裂肺——原来，竞赛教练早就告诉孩子“你拿不到名次，不用参加培训了。”

再后来，孩子连学也不去上了，每天就是在家里玩手机，竟然几次说出“活得没意思”的话来。

孩子的妈妈差不多给了我一个小时的语音留言，老在责备自己“不该相信这位校长的话，把孩子交给了这所学校。是自己的错误决定，毁了孩子。”

我说：“你讲了一个小时的教育，但我认为根本不是教育，你讲的是考试，是竞赛，是赌博。考试必有先后，竞赛必有淘汰，赌博必有输赢。你一开始就把教育定格在关乎孩子的一场赌注上，为什么不可以接受输呢？”

孩子的妈妈说：“可是，多少年来，那些学校，那些校长，都说我孩子十分优秀的啊！怎么现在变得这样了呢？”

我说：“竞赛，任何参赛者都不是赢家——不管他获得多少奖牌。真正的赢家永远是设局的人。但是，如果不是因为那块标榜‘优秀’的奖牌，你会让孩子去参加竞赛吗？我不反对参加竞赛，但我反对把竞赛当目标，把竞赛当成一辈子。有多少人把自己当成了替别人‘优秀’的工具，一辈子执迷不悟啊。”

再说个插曲：10多年前，昆明有个叫“光头蟹”的连锁饭店，生意红火了好一阵。我非常好奇，想弄清“光头”和“蟹”到底是啥关系，去吃了一顿。原来，“蟹”是这家饭店的主打菜品，与别家蟹菜不同的是，所有服务员都是身材极好的年轻姑娘，这些姑娘一律剃光头。想了我好半天，其实，“光头”和“蟹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
我好奇地问了一位微笑着的“光头”美女：“你们为啥要剃光头呢？你的男朋友没有意见？”

光头美女摸摸自己闪亮的光头，执著地回答了我一句：“优秀的企业就一定要有优秀的文化，优秀的文化是优秀的员工创造的。”

哈哈，没毛病。

（作者 詹大年 昆明丑小鸭中学校长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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